聂云又问道:“我们四派之中能有几人与之匹敌?”
这下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定逸想起自己门下那群女弟子,摇头道:“只怕除了你我几人、我派两位师姐、华山派宁女侠之外,无人能敌。”
聂云点头道:“不错,左冷禅和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乃我正教的三大高手,嵩山十三太保也个个身手不凡,嵩山派弟子数量更是远在你我四派之上,你觉得他会甘心只做一个五岳剑派盟主么?”
“话虽如此,也不能证明左盟主有吞并四派的想法啊!”定逸师太虽然脾气火爆,但到底是佛门中人,对于权势并不热衷,加上左冷禅平日里营造的形象不错,所以对聂云的话并不认同。
“不错!聂掌门,虽说今日嵩山派行事有违侠义之道,但也是为了我们五岳剑派的安全,我想左盟主还不至于那么阴险!”天门道人也出声道,他虽然性子刚烈,但对于阴谋之事毫不擅长,原着中也是因此被自己师叔夺去掌门之位,最后更是不肯受辱,自断经脉而死。
莫大和刘正风都没有说话,今日嵩山派那逆我者亡的态度让二人心中都是十分不满。
“二位前辈身为出家人,自然是淡泊名利,但这权势二字最是诱人。”聂云一声长叹,“二位可知为何今日华山派只有我一人来为刘师叔道贺?”
对于这一点,在场几人其实心里都很疑惑,但之前问起聂云,他都是随口应付。
聂云看着四人,脸上泛起怒容:“此事本是我华山派的丑事,但如今晚辈也只能坦言相告了。各位可还记得家师所收的三弟子劳德诺?”
劳德诺是五岳剑派中少有的带艺投师的弟子,而且年纪又大,所以各派掌门都对他有些印象,于是大家都点了点头。
“此人于十几年前拜入我华山门下,一直装得平庸无为,实际上他是嵩山派弟子,奉了左冷禅的命令混入华山,刺探情报!”
“什么?!”在场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若不是我师弟令狐冲无意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只怕华山派上上下下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聂云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可惜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师弟未能及时告知我们。等我赶到时,师弟已被那恶贼灭口。我与他一番厮杀,最后拼着受伤才将他除掉。”
“聂掌门,这是真的么?左……左冷禅竟然十几年前就派人潜入华山?”定逸师太一脸震惊地问道,对左冷禅也不再以盟主称呼,而是直呼其名。
“有来往书信和嵩山派令牌为证,那书信中写得清清楚楚,左冷禅确实有吞并四派之野心。师娘害怕打草惊蛇,便将此事死死瞒住,对外只说是派二人下山办事,要很久才能回来。”聂云说完后,又是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此次刘师叔金盆洗手,我华山派本来应该一起来为您道贺,只是先有内奸杀戮弟子,后有师父不幸去世,紧接着又是剑宗上门逼宫,所以师娘才带着众位师弟师妹留守华山,不敢轻动。失礼之处,还请师叔见谅。”
刘正风当然连连摆手表示理解,只是听到华山派竟然那么早就被左冷禅盯上,他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啪!”天门道人一拍桌子,双眉竖起,须发皆张,“想不到那左冷禅表面上满口仁义,背地里竟做出这般卑劣行径!想要吞并我泰山派,哼,先问问我手中宝剑答不答应!”
莫大捋了捋胡子,对聂云道:“聂掌门既然知道了左冷禅的阴谋,想必心中已有对策?”
聂云笑了笑,说道:“我们五岳剑派都是传承百年,源远流长,岂能让外人轻易夺去。对于此事,晚辈已有想法。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今日我师娘又不在此地,却是不便商谈。请几位前辈先各自回去整理派中事务,下个月共聚华山商量对策。今日嵩山派针对刘师叔的阴谋未能得逞,想必会安静一阵,只要别被左冷禅抓住把柄,时刻小心提防,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聂云说到这的时候一直看着刘正风,就是怕他一个疏忽,去跟曲洋见面,让嵩山派抓个正着。刘正风自然明白聂云的意思,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恒山派三位师太品性高洁,情同手足,派中弟子也是心地善良,应该不会有什么内患。只是那左冷禅除了嵩山派众多弟子,还收罗了很多黑道高手,恐怕会派人假扮魔教中人行那刺杀之举,还请定逸师叔转告定闲师伯和定静师伯,让她们多加小心,不可轻易分散。天门师伯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必然不会向左冷禅屈服,但我从劳德诺与嵩山派的书信中得知,您那几位师门长辈如玉玑子、玉磬子、玉音子等人已经暗中投靠了左冷禅,只等时机一到便会设法夺了您的掌门之位。他们辈分崇高,弟子众多,这次回去,您可要多加小心,万万不可性急鲁莽,尤其不可轻言放弃掌门之位。”
“聂掌门放心,我必然会小心行事。”天门道人这话说得极为认真,他不擅长阴谋算计,但能力压几位师门长辈登上掌门之位,而且还一坐就是几十年,显然也不是蠢笨之人。原着中因为对左冷禅的阴谋猝不及防,说出气话被人钻了空子,如今有了聂云的提醒,自然不会再干那蠢事。
几人一番商议,约定下月共聚华山。
***
天门道人、定逸都是急性子,跟众人告辞后便准备离开。
仪琳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来到聂云身边,恋恋不舍地说道:“聂师兄,我走了。”
此处不是山洞,聂云自然不好作出什么亲密举动。他笑道:“师妹以后多加小心,记得我和你说的话,我有空就去看你。”
仪琳小脸一红,低声道:“师兄,我……我等你。”
似乎觉得这句话太暧昧,仪琳不等聂云回答,便转身跑回恒山派队伍里。
“呵呵……”聂云看着那美丽可爱的背影,脑中回想起山洞采菊的销魂滋味,嘴角露出回味的笑容。
“哼!登徒子!”一个略带醋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云转头一看,曲非烟噘着嘴,两眼斜斜地瞪着他。
“你这小丫头,我怎么就登徒子了?”
“还说不是,你那眼珠子都快沾到那小尼姑身上了!”曲非烟酸溜溜地说道,“还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
“嘿嘿……不看她难道看你啊!”聂云上下扫了小萝莉一眼,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脸的嫌弃。
“你……”曲非烟气得直跺脚,“怎么了?本姑娘不漂亮么?”
“非非……”刘正风走了过来,“你又胡闹!”
“刘爷爷,我才没有!是他捉弄我!”曲非烟拉着刘正风的袖子撒着娇。
刘正风笑了笑,取出一本册子交给聂云。
聂云打开一看,却见里面满是古古怪怪的文字,竟是一本曲谱。
他抬头看向刘正风,疑惑道:“刘师叔,这是……”
刘正风说道:“我和……和那人相交多年,醉心音律,互为知己。这是我们花数年之功创制的《笑傲江湖》,我二人对于音律之道也算造诣不浅,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未有。前日若不是你的提醒,只怕我和他早已共赴黄泉。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想来想去,便将这琴谱箫谱送给你。”
聂云将册子收入怀中,郑重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晚辈就厚颜收下,日后定将好生保管,用心研习。师叔留步,晚辈告辞了。”
说完又对曲非烟说道:“非非,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曲非烟噘着嘴看向一边,根本不理他,心里暗道:“小怎么了?又不是不会长大!”
聂云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没多久,一个娇小的身影窜出刘府,朝他离开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