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回来晚了
舒礼理懊恼，下次一定不能再答应他了
她轻手轻脚进门，看见舒志杰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她停下脚步，喊了声：“爸”
因为时间不合的关系，最近的几个晚上舒志杰都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时，舒礼理早已睡下，而舒礼理因为早上早早便去学校，跟他根本碰不上面，所以，父女俩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也有好几天没见过面
舒志杰在舒礼理心中的形象是威严的，平时二人的交流也很少，聊天内容也不过是些学习或生活方面的琐碎小事，对于这个父亲，舒礼理没法做到放肆，更多的是躲闪
男人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好几天没见过女儿，舒志杰此刻明显愣了下，“啊，回来啦”
“嗯”
接下来，两人便没有对话了
舒礼理轻步走回房间，男人看了眼女儿的背影，无声叹气
沉梦兰从卧室出来，询问舒志杰：“是不是礼理回来了”
隔着门板，舒礼理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舒志杰回她：“嗯，刚回来”
女人开始念叨：“怎么今天回来那么晚”
她刚想去敲房间门，却被舒志杰打断，“行了，偶尔晚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管她太严，让她先休息休息吧”
男人的一番说词，沉梦兰只好作罢
一门之隔，父亲的话传进少女耳边，她心里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
含蓄深沉的父女情，在中式家庭似乎特别常见
不善于言语，往往在于行动
元旦前一天，京港一中的每个高三生都收到了学校送来的“新年大礼包”
不过，看起来每个人都并不是很喜欢这份礼物
走廊上，每间教室不约而同地传出好几声哀叹
接踵而来的是，在元旦回校后，他们即将进行模考
原本还在期待元旦的热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凉水
临近放学，李德在七班做最后的讲话
“事实就是这样，同学们就趁元旦放假好好在家放学，争取考个好成绩”
底下有小声话在说
“还不如不放假呢”
”就是，才放几天啊，布置这么多作业“
李德听见，便回道：“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高三就是这样，你现在不拼命，以后就要拼几十年的命”
话说完，下课铃响
李德大手一挥，示意都可以走了
班上的同学像离弦之箭，蜂拥着跑出教室
不过，舒礼理慢悠悠地收着书包，心情格外轻松，甚至嘴里还悠然地哼起小歌
今天是她去补习班的最后一天，她当然高兴
昨晚给沉梦兰看了最近各种小测的成绩单，基本每个科目都有进步
沉女士当场就给补习班老师打电话，说这个月上完课，就不打算报班了
女孩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校门，自从那天跟楼聿听说不用过来学校，他就真的没有再来
这样也好，避免了不少麻烦
明天就是元旦，舒志杰和沉梦兰今天也不必加班，夫妻俩今天早早就回到家，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
等舒礼理回来直接就可以开饭
一边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在一起共进晚餐
而另一边
是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别墅，身边是空荡荡的座椅和冰冷的家具
这么多年来，一直只有他自己
他也渴望并期盼一家团圆的时刻
晚上，京港市飘起了雪花
舒礼理还在写卷子，蓦地一瞥，瞧见飘窗外下着小雪
她欣喜地站起来，趴在窗户上看，同时拿出手机记录下来
这时，一个电话打过来
是楼聿听
她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少年的声音充满穿透力，“要出来跨年吗？”
没有过多的问候，就只有一句询问
舒礼理对于这种仪式其实不太感兴趣，可她又想出去看雪，就应下了他
“好啊”
